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关于农业与农民的问题,一直是国家经济、政治的核心问题,历史的演绎便隐藏在一次又一次的农民运动中。而在现今的商业社会里,很多财富故事虽然都发生在繁华城市的高楼商宇间、发生在证券交易所的无彩显示屏上,但背后却也无不牵涉着另外一个巨大人群的价值。
而在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几十年里,有一个人成功地发现了“农民”这一群体的商业价值,并以一种互赢的商业模式成功开发,以至最终助其登临“中国首富”之顶,这人就是刘永行,他与几兄妹创建的“希望集团”是中国最大的饲料企业,“希望”之后所有的国际品牌都撤离了中国,并在几十年中虽每每**中国巨大的市场却没敢再来;而刘永行本人也因此载誉无数,他被称为“中国饲料大王”,被评为“优秀民营科技企业家”、2001’CCTV十大风云人物……而其财富值也一路攀升,在2001年的《福布斯》中国大陆百富榜上,以刘永行为代表的希望集团以83亿人民币的资产位列大陆百富榜首位,成为中国首位真正依靠农民而当上“首富”的人。
这是一幅令人充满想象的图画,一个以1000元起步的人,一个为农民做饲料的人,却能在短短几十年中成为中国首富,这其中包含着怎样充满传奇色彩的历程呢?饲料里的国王谁都不会知道自己20年后的命运会是怎样的?1983年,当狠心卖掉了手表、自行车与家电,而换来1000元创业资本的刘永行与他们的兄妹们也都不会知道,自己会在二十年后的情景,而命运便总是这样把它所需要的人去找来以完成自己的神秘目的,这次的目的是要刘家兄妹成为中国首富。
刘永行出生于四川成都市一个叫新津县的小地方,家里共有兄妹五人,老大刘永言、老三刘永美、老四刘永好及小妹刘永红,刘永行排行老二。父母之所以为他们取了这样一串名字,主要是对他们的品性寄予厚望,希望他们“永远的言行美好”,虽然这个祝福因为后来老三送给别家,被改名为陈育新而不再那么连贯,但刘家后来的发展,却真与这样一个愿望不无相关。
80年代的四川主要以农业经济为主,再加上人口众多等因素,因此贫穷四处蔓延,而刘家便也一直处于贫困之下。1980年发生在刘永行家的一件事,便令他终身难忘:那年春节,刘永行还在学校上学,家里仅剩两块多钱,但这些钱也不是用来过年的,而是要在第二年用于学习之用。那时刘永行的儿子已有4岁,小孩子家看到邻居过年都有肉吃,便也吵着要吃肉。儿子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对于刘永行来说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考虑良久后,刘永行把心一横,拿着这些钱到市场上买了一只大鹅——他还没不起猪肉,只能买比较便宜的鹅,但这好歹也算是肉了。儿子看着爸爸买来的鹅万分高兴,便抱着玩耍,结果不小心松掉了捆脚的绳子,却不曾想鹅“解放”后马上逃走了,于是刘家所有的珍贵财产也便这样跑掉了——本来这至少会成为刘家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或是刘永行第二年的一笔学费。
不过这件事对刘永行更大的意义在于:他在无意之中,为刘永行打开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鹅跑了之后,儿子又吵着要吃肉,但全家已没有一分钱来买。这时有个人为刘永行介绍了份“活”——修收音机。时逢新年过节,老的修理工都已回家,而很多人家又想在新年前把当时昂贵的家电给维修好了,于是便为懂得维修技术的刘永行提供了第一次“掘金”的机会。这一掘的数量是300多元——这几乎是当时一户人家一年的收入——而给刘家的意义是:儿子有肉可以吃,全家还可以舒适的过上一年。更大的意义是为刘永行的创业之路开了一个崭新的开端,因为一个人在年轻之时的某些经历往往会刻画在其一生的轨迹之中,影响深远。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刘永行他们在1982年时,孤注一掷地开始养鸡、养猪:兄弟四人卖掉了各自家中最贵的手表、自行车、收音机、电视机等,凑齐1000元钱,办了一个“育新养殖场”。养殖场的经营并不顺利,虽然四兄弟很辛苦的经营,但因上当受骗,结果一期下来,四兄弟的养殖场只赚到了720元。难能可贵地是,四兄弟并不因此而气馁,而是决心继续努力。这时他们找到了改变他们一生命运的小鹌鹑——作为国家新引进的物种,小鹌鹑在80年代前期还是一种娇贵的生物,也因此蕴藏着丰厚的利润。依托于养鸡的经验,刘家四兄弟大胆的引进养殖鹌鹑,结果令他们喜出望外,在摸索出了一套养殖方法后,兄弟四人在第一年的资产就变成了3000元,第二年变成了1万元,而到第七年时,这个数字变成了1000万元——那时离“万元户”的口号提出还没几年时间。不过这期间发生的一件事,却是彻底改变刘家四兄弟命运的转折点。
1986年的一天,四兄弟看到一个电视广告:泰国正大集团在中国办了个饲料厂,结果让中国原本瘦弱的猪仔们只只变得白白胖胖,正大饲料成为中国百姓争相购买的致富帮手,在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农民排长队买饲料的景象,甚至需要送礼托关系才能搞到这种神奇的饲料。令四兄弟气愤的是,这种饲料一出场,原先生意良好的众多国内饲料厂纷纷倒闭。与此同时,正大集团却独享着高昂的利润,因为独家经营,所以当时的饲料价格极高,只有少数农民有钱买得起。
这件事深深刺激了四兄弟的神经,一方面,他们觉得如此红火的一个产品背后一定有着庞大的市场;另一方面,四兄弟也特别想为中国人争一口气——能制造出属于中国的全价饲料来。于是在1987年的春天,刘永行他们投资了200万元,创办了希望科学技术研究所,又拿出了400万元搞技术研发,用300万元建饲料厂。
1987年5月,新津希望饲料厂正式挂牌。1989年4月,希望饲料厂经过两年的不断实验,开发出了第一种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饲料配方——“希望”1号,这种经过不断试验、不断改良的新型国产饲料,不仅拥有营养价值高、操作方便的特点,同时具有价格低的特点,真正实现了价廉物美的目标,成为大中小农民均适用的新饲料。
“希望”1号一经推出,便迅速占领了市场。以往出现在像正大饲料厂外排队买饲料的现象,便被生动地搬到了“希望”的身上,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希望”拥有比正大等国外品牌更高的性价比,因此也为更多的老百姓喜欢。而更为重要的是,深耕于中国市场、中国土壤的“希望”饲料,籍着其独特的配方,从一开始便铸起了一到高门槛:在试验希望饲料期间,刘永行他们发现,新型饲料最离不开两样东西,一是氨基酸,二是鱼粉。其中氨基酸因为拥有非常高的技术含量,国内一直以来进口;而鱼粉虽然不是最难的,但由于国内厂家生产的鱼粉质量不过关,因此也一直依赖进口。如此以来,摆在希望面前的,是一个几乎没得竞争的局面——核心技术都掌握在人家手中,你凭什么与别人竞争?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刘永行与他的兄弟们大胆尝试,他们想到当地有一种东西或许可以代替鱼粉——那就是蚕蛹,因为这东西其实与鱼粉是有着一样的功能——都含有丰富的蛋白质。于是他们与研制人员一起试着把部分蚕蛹干粉与鱼粉混用,经过反复试验,终于找到了实现代替的完美配方。
也正是凭着这样的尝试,以及这中结合中国实际的创新,“希望”饲料走红全国,在1989年,它被列入“国家星火科技项目”,并在后来陆续获得各种科技奖项达100多个——以刘永行为主的“希望”公司,便以此成为了中国饲料界的大王——他们将众多外国饲料品牌赶出中国的同时,还不断扩张着自己的地盘,如今,希望饲料同时将自己的技术与工厂输出到东南亚众多发展中国,在那里纷纷建立生产基地,不断筑城围地,构建着“希望”的王国。
平民刘永行
尽管事业蒸蒸日上,但人的某些性格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之如1980年那个为了过年吃上肉而默默搞收音机维修的年轻人一样,即使是已不愁吃喝的刘永行,也依旧保持着他的平民朴实的风格。
刘永行发家很早,但时至今日,他留在很多人记忆中的,却还是一些零碎而又让人印象深刻的片段:
有一次,《福布斯》杂志来找刘永行拍照。作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财经杂志之一,在《福布斯》的眼里,中国首富应该过着一种豪华甚至奢侈的生活,但赶来的照相师却傻了眼,因为站在面前的富豪只穿着一件棉衬衫,神态随和,笑容可掬。尤其是那件衬衫,据刘永行回忆,那是他在家乐福看到的,因为比较适合自己的身体特点,所以花400元买了10件衬衫——刘永行便是如此花40元就登上了全球著名的《福布斯》杂志。而刘永行出席齐鲁企业论坛时又让人记住了他的衣服,只是这次他换成了一件深颜色的灰色休闲夹克,没打领带,头发还有些零乱,相对于同时出席论坛的各界人士,这位中国首富确实显得有点寒酸。
曾经接待过刘永行的内蒙古某俱乐部一名普通接待员说,“他没架子,穿着朴素,吃的也很简单,来这里经常点馒头片和稀粥,他唱草原英雄小姐妹的主题曲也原汁原味,如果没有人告诉我他就是刘永行,我怎么也想象不到他是拥有亿万资产的富翁。”
还有一类人即使知道他是刘永行,却仍然会怀疑自己的眼睛。有一次刘永行临时决定去北京,司机把他送到机场。买票时,售票员看了半天问,你是不是希望集团的刘永行。他点头说是。这个时候,她又问,买头等舱吧?他说,普通舱。当时,小姐就嘀咕开了,普通舱,普普通通,哪有什么传奇色彩?刘永行却哈哈大笑,他说:“我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我也愿意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
中国有句古话,叫“大隐隐于市”。说的是能力越大的人,往往隐藏在市井之中,掩藏着自己的行踪。而刘永行无疑可以划归此列。他热爱自己的事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始终保留着下到生产线时,要亲口尝一下饲料的习惯,而他将此举解释为自己必须要知道自己的货色有几分;同时,他以一种近乎清道夫的态度,平朴地生活着:不抽烟、不喝酒、出门一切就简、穿着不求名牌、时尚,但求心底塌实。为此,拥有亿万身价的刘永行常常遭人耻笑,但他从不烦恼,甚至于他自己还自嘲道:“我们四川有个说法,‘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不跳舞,一定是个二百五’。还有,中国传统才子佳人的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我一概不懂,所以我真是个二百五。像我这样的生活,即使按现在比较高的生活标准来看,1000万过一辈子已经足矣”——这便是他标准的对待财富的态度。2001年时,中央电视台评选年度十大经济人物时,对刘永行的评价是这样的:“他对财富的理性认识,让我们看到了积极的财富观念和财富本身价值相等。”的确,作为中国首富的刘永行保持着这样的生活态度,唯一的解释是他对财富已有了最理性的认识。在他那样的层面上,伸手可及的是奢侈与繁华,而平朴早已离他遥远,但他却选择了平朴,因为他把他创造的财富并不当成是自己的。
刘永行说:“创业时,我们用自己的劳动换取财富,让自己的生活好一点。但是,企业一旦做大,你就会去思考,赚钱做什么?享受!如果这样,企业就会做不下去,因为做企业并不是享受!所以在我赚到1000万元之前,我是为自己;当我赚到1000万元以后,我赚钱就是为社会。其实,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而对待自己的巨额数字,他又说:“这是社会的财富,不过由我支配而已。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浪费。”
生活是在平朴的境界里,但对待学习,刘永行却一直怀着坚定的目标。当了中国富豪之后,刘永行首先做的是解放自己,这点也与很多现在的富豪大不相同。
一个身怀亿万资产的富豪,一个同时需要管理100多家企业的老总,在很多人眼里,都该是非常忙碌的才对。但刘永行不是,在他办公的上海某处僻静的大楼里,同样非常安静,有时甚至一天都不会有电话来找他,这种情况即使放在今天的一个普通白领身上,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就发生在刘永行这里。而对于这点,刘永行也是非常自豪的:“企业做大了,必须转变凡事亲历亲为的观念,一定要让职业经理人来做,请专家管理,强调分工合作。原来我一人管十几个企业,整天忙得不得了。后来明白了,自己放权不够。痛下决心大胆放权。放权之后干什么?就是每天要花五个小时以上学习。下班回家吃饭,有时也出去散散步,还有就是旅行。旅行途中在飞机上也看看财经方面的杂志等等……”
今天,当我们还在争辩企业家该怎样放权的时候,刘永行却已能安静地坐在家里看书、翻杂志了,这是何等的气度?因此在2003年的一次企业家峰会上,刘永行遇到了曾经被他“赶出”中国的泰国正大集团总裁谢国民,在那次大会上,作为泰国首富的谢国民当着众多知名人士说道:“中国有太多值得敬佩的企业家,但我特别佩服刘永行和王石,我在泰国经常听到他们的故事。”一个被战败的人,还能说出佩服胜利者的话,这其间该包含有多少尊重与信服才对?
一个平民的王国梦想
虽然刘永行过着一种最朴实的生活,但如果你以为他对自己没有要求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刘永行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宏大的王国梦想。而且今日的刘永行也已经拥有足够的资本来谈理想,因为在“希望”的发展过程,刘永行已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更重要的在于,他在前进的道路中,不断总结着希望的成功经验,以此对社会有着清醒的认识。刘永行说:改革开放20年,希望经过了4个阶段。80年代初期是一个卖方市场,拼的是胆量,只要够有胆量去做,就会成功;而到80年代末,当各个市场都有人进入的时候,拼的就是技术,新技术的应用在当时是王牌;而到了90年代初期,拼的王牌变成了规模,谁规模大谁赢;1995和1996年供应初步出现过剩,拼的是宣传,当时的保健品就是一个例子。而到今天,胆量是不起作用了,技术趋同了,规模过剩了,宣传也没用了,现在的关键,在于效率。
但对于效率,国际上也一直存在着两种不同的看法。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方法很多,但最终都可以归结到两种。一是通过利用中国廉价的劳动力,横向压缩生产成本,以此提高产品的竞争力,来抢占市场,这种方法在中国很多产业中都已运用过,比如家电业、IT业等都出现过这种情况;而另一种方法是通过纵向整合产业链,通过产业的延伸延长产品的利润链,以此来提高竞争力。换句话来说,不管何种竞争,都需要通过价格战来提高市场份额,但这里的关键问题在于,一个企业他凭什么来打价格战?
刘永行的做法是:两条腿走路。
一方面,刘永行展开了学习国际的先进生产经验的活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刘永行都喜欢出差韩国,去学习韩国同行的经验。几次韩国行后,令刘永行印象深刻的是一个情况:在韩国,机器基本和国内一样,但韩国同行办一个加工1500吨小麦的面粉厂只需要66个人,而在国内一个加工100吨的厂也要100多人,这就是效率的差异,因此刘永行总是虔诚的向韩国人、讨教。刘永行说:“中国人本来就聪明,如果再加上我们能学习外国的先进经验,就一定能获得成功的。”
经验可以学习,但在希望集团不断扩展时,经验往往只能起到相对的作用,这时便需要有新的刺激点来促进公司的进一步发展。1998年希望集团开设了第100个工厂,摆在刘永行面前的,却是如何保持这100个工厂的发展壮大;同时他也面临着下一步发展方向的问题。有一组数据是这样的:1995年以前,东方希望饲料的利润率在20%以上,但到了1998年利润率一下子跌落至8%,1999年后维持在6%~7%的水平。
这是一个异常严峻的变化,因为对于希望而言,利润率的持续下降,不仅意味着公司收入的减少,更重要的是意味着希望集团将出现停滞、公司人才发展空间受限等后果,这是绝不可以出现的状况。于是,刘永行想到了基于饲料产业的多元化发展目标,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是一种相互关联的两元化发展。
跟饲料高度相关是榨油业,因为中国榨油业的特点都是从海外购买材料,相当于一个工厂每天要压榨一万吨或者几千万吨大油。因此刘永行先开始整合这个领域。按照他的乐观估计,“希望”会在2007年、2008年开始进行榨油,以满足饲料行业下游的豆油的需求。
但刘永行心中还在画着一张更大的网。刘永行有一个庞大的铝业百亿投资计划。那是在2002年,刘永行开始投资铝业,这被很多媒体评价为“民企的重型化转型”的一个开始。刘永行将他的铝业计划划分为四段,建设总资金100亿元,预计会在2008年前全部完工,由此“希望”将成为国内单一的最大电解铝生产企业。这便是刘永行的地图,在他的设想中,他需要打通“氧化铝一电能一电解铝一氨基酸一饲料”这样一长串的产业链,由此真正打造一个具有核心价格竞争优势的产业帝国。
而铝业也的确有着庞大空间给刘永行施展才华。一直以来,铝业都由少数企业控制着,这个结果导致了目前的铝业行业平均每吨亏损1000元,而东方希望可以通过更加灵活的管理,将每吨盈利做到1000元。由此便蕴藏了巨大的利润与竞争力。当然刘永行的目的不仅是要让希望拥有一个新的产业,同时更希望真正构建出“东方希望”的帝国地图。刘永行说:赖氨酸、铝、电厂,三个产业本来就密不可分。赖氨酸是饲料的主要添加剂,需求量极大,东方希望集团每年生产3万吨赖氨酸,一半用于自己的饲料生产。赖氨酸的生产需要耗费的电力和蒸汽由自行配套的火力发电厂提供,大量的电力为电解铝又提供了能源。由此投资铝业,便彻底打通了饲料业的整个产业链,将为希望集团带来新的成长空间。
事实也是如此,在饲料行业利润节节败退之际,2004年,东方希望的效益却仍然增长了30%,其中便有新业务发展的功劳。
新“希望”在路上2002年,当刘永行决定投身于“电解铝”行业时,被很多人认为是希望集团的第二次转型,而第一次是在1995年,由老希望裂变成四家公司,也在那次转型之后,诞生了刘永行与他的“东方希望”。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希望”的第一次转型是成功的——分拆后的四家公司分别成拥有了清晰的产业方向:老大刘永言向高科技领域进军,陈育新负责现有产业运转并开拓房地产,而老四刘永好则跟着刘永行去各地发展分公司、拓展全国市场——希望集团的和平演变在很多人、尤其是媒体的眼里,几乎是家族企业转型的最高境界了。
但对于刘永行此次决心进军电解铝行业的决定,却让众多关心希望的人至今仍捏着一把汗,而这种担心来源于2002年开始的中央宏观调控政策的产业风险,这次宏观调控,让东方希望的转型之旅变得有点扑朔迷离。
如上所言,按刘永行原先的计划,他要在包头筹建一个总投资达到150亿元的“巨无霸”工程——东方希望集团包头稀土铝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方稀铝),但在国家调整宏观政策以后,东方稀铝的资金链却面临着断裂的危险——原先一直吵着要东方希望集团贷款的银行却都不敢再贷款给刘永行,据称,东方稀铝公司一期项目先是在希望集团自筹资金20亿的基础上动工的,然后需要向银行贷款17亿,但现在,却面临后续无粥的局面。相对于资金,刘永行面临的更大考验在于政策的批准,因为有报道称,东方稀铝一期工程动工至今,一直没有得到国家的动工许可,也没有做过环保评估,因此被国家部门喊停着。
在这样双重压力之下,刘永行不得不收缩了规模。现在东方稀铝的后三期工程已基本停顿,而原先计划的年产100万吨电解铝的目标,也被悄悄地改成了50万吨。
主项目受阻,其他副项目也同样遇到了困难。在原先设想中,刘永行要自行筹建火力发电厂,以此来降低成本,而电力问题,一直是电解铝的重中之重。有人曾作过这样一个计算,电费要占电解铝成本的30%至40%,而只要电价每上涨一分钱,生产100万吨电解铝就要减少利润1.5亿元。便是这样一个关键问题,现在却也一直未能顺利解决。
而除了上述的这些问题外,东方希望集团还碰上了中国铝业股份有限公司对氧化铝的垄断问题,而当东方希望集团试图改变这一局面的时候,它的尝试也遭到了挫折。从制铝工业的流程上来看,必须先从铝土矿中提取氧化铝,才能将氧化铝经电解得到金属铝。所以氧化铝行业是最关键的,“得氧化铝者得天下”,这已经成为电解铝行业中的一句行话。但现实情况是,中国铝业股份有限公司是中国惟一的氧化铝生产商,氧化铝在中国的生产由中国铝业股份有限公司控制。进口则由中国铝业股份有限公司、中国五矿集团公司双双控制。刘永行想以一个民营者的身份与这些公司争食,实在是具有一定的难度。
但也正因为如此,刘永行这位四川汉子也起了争雄称霸的雄心壮志,他一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走出一条真正的希望之路。这不禁让人想起他曾说过的一段话:“民企是粒种子,上面曾经盖着块大石板。后来邓小平挥锤将石板打碎了,那我得赶紧吸收水分和空气,但绝不提出要别人浇水、施肥的苛求。有些困难必须自己承受,有些困惑要自己思考。心甘情愿就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