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3日云南省江川县大街镇)
这里是云南省江川县的仔猪批发市场,每到逢单数的日子,一大早就有农民从家里拉着仔猪来这儿卖。
村民:你这个猪要卖多少钱?300元多一点。这养了有多久?养了50多天。
村民:这个猪养了多长时间?四十五、六天。这有多大一只?多重?8公斤多点。
市场上的交易还在进行,但有些养殖户却很少到这里来卖猪,因为他们都有固定的客户。就在离批发市场十几公里远的一个小村子,收购商邱雄文正在将提前预定好的一批仔猪装上车。
邱雄文收购商:今天准备买五、六十头,它这个疫苗做得好,很不容易猪瘟感染,所以这个地方的仔猪质量还是养得可以的。
卖猪的是当地仔猪养殖大户陆家俊,这批仔猪他一个多月前就买来了,那为什么他要等到现在才卖出去呢?
陆家俊养殖户云南省江川县前卫镇大树村:你这个猪今天卖多少钱一头?430元。买的时候一头100多元,120、130元,一头猪能赚二三十块钱。收来的时候多大?有10公斤左右。养了30多天,到25、26公斤了。
原来,陆家俊专门从农户那里买来刚断奶的仔猪,然后自己精心饲养一个月左右再出售,赚取其中的差价。整个江川县,像陆家俊这样的人有1300多个,他们还有个专门的名字叫仔猪保育户,顾名思义,就是像给猪当保姆一样。不过,这些“猪保姆”对于江川县的仔猪产业,却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江川县位于云南省中部,地少人多,人均耕地不足一亩,历史上江川的农民就有靠养几头母猪卖仔猪贴补家用的传统。
袁存仙养殖户云南省江川县前卫镇渔村村:我们农民的经济条件差,主要是靠养猪种田来过生活。
没有足够的地方建猪圈,大多数养殖户都将母猪下的仔猪养到断奶,长到10公斤左右就卖给当地收猪的经纪人。
靳留仓养殖户云南省江川县江城镇尹旗村:没有那么多的地方,资金、地方都有限制。
养殖户:我们家里没有圈,家里面养的老母猪产了小猪,没有圈关。
十年前,陆家俊就是当地有名的仔猪经纪人,因为江川仔猪在云南本省乃至东南亚一带很受欢迎,他收来仔猪转手就卖出去,生意也一直不错。
陆家俊:一头有的时候20多元,有的时候利润薄10多元也有,做生意不一定。
在江川有3万多户养殖户,养了7万多头母猪,养殖户销售仔猪也不方便,当地不少人都加入了仔猪贩运的队伍。吴永林原来做建材生意,2001年也开始当起了仔猪经纪人。
为了贩运仔猪,吴永林还买了辆农用车,隔段时间就往外地送一批仔猪。但是这些刚断奶的仔猪,送到打算育肥猪的客户那里以后,经常会出现拉肚子等情况,严重的还会死掉。
吴永林经纪人云南省江川县前卫镇:就跟那个小孩一样太小的时候,它各方面都比较差,整个免疫抵抗力都比较差。
当时吴永林也是将仔猪买进来后马上转手就卖掉,只要运到客户那里猪还是活着的就没问题,但是,2003年的一次买卖,让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吴永林:有一个客户过来,就拉了一批这种小的,当时我就跟他说小的比较难养,你们拉回去了可能环境各方面比较不合适。他说不怕我能养,但是最终死了一半。
以前卖出去的仔猪,虽然也有养不活的,但是损失一半的情况还是很少。如果能提高仔猪的成活率,贩运仔猪的生意肯定会更好。但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吴永林始终没想到一个好办法。到了2005年,生猪价格掉到谷底,仔猪也受到波及,吴永林收来的仔猪卖不上价,无奈之下,他只好跟别人借了个猪圈先暂时养起来。
吴永林:买来这边,首先把该做的疫苗打一遍,打了以后,再来养起来就比较好养。
那段时间,吴永林就好像一个猪的保姆,打针、喂猪,精心饲养着这些刚断奶的小猪崽,一个月以后,当他再把这些猪卖出去的时候,发现情况跟过去有点不一样。
吴永林:我们经过保育以后养这么大了,拉回去他们再买回去,养肥猪的成活率比较高。
客户的反馈让吴永林有所启发,他仔细算了一笔账,自己多养一个月,仔猪的重量增加了十五六公斤,除去成本,赚的钱还要多一些。更重要的是,仔猪养大后再卖,成活率大大提高,因此来找他买仔猪的客户越来越多。
吴永林:跟养那个肥猪一样,我们就是养这么小的,养到保育以后卖给他们,一头猪赚一点钱就可以了。
于是,吴永林干脆自己建了猪圈,每次从农户那里买来刚断奶的仔猪后,先保育一个月左右后再出售。
吴永林:这个是刚刚断奶的猪,这个是我们保育后的。刚刚断奶的这种,基本上在八九公斤,九公斤左右,这一头25公斤左右。
这种保育仔猪后再卖的做法,很快就被其它经纪人效仿。陆家俊是其中之一,他也开始像保姆一样操心起仔猪的饮食了。
陆家俊:这个猪需要微量元素,还有蛋白质高低要平衡,还有这个猪需要吃多少,每一栏猪根据大小来定。
和养肥猪相比,保育仔猪要求更加严格,喂饲料也不能像喂大猪那么随便,不过,这么辛苦下来,陆家俊还是有收获。
陆家俊:养一个过程还是有一定钱能赚。刨掉小猪成本,饲料成本,还有这个人员的工资,除去这个利润就是30多元钱。
仔猪多养一个月还能多赚点钱,陆家俊去农户家买仔猪的积极性大多了,而一家农户只养三两头母猪,仔猪多了也没地方养。王志华养了46头母猪,是江川县相对规模较大的养殖户,最多的时候同时有100多头仔猪,虽然猪圈比一般的养殖户大,但也经常不够用,所以她也很快就会把仔猪卖给保育户。
王志华养殖户云南省江川县大街镇早街村:一般我们养到20斤左右就卖给他们,我们一下小猪忙得不能养,圈也腾不开就卖给他们去养。
吴永林:每产一窝下来,基本卖的时候都会来通知我们,我家有一窝猪可以卖,你去帮我看一下,能给我多少钱,就是这样。
有了这些专门的猪保姆后,王志华就可以及时把猪圈腾出来,多养几头母猪了。
王志华:这些母猪什么时候下仔?过了年才下仔,这些猪下仔断奶后,配了种才关进来。
而对于全县1300多户仔猪保育户来说,全县仔猪的90%集中到他们手上之后,他们就可以根据市场的行情变化来决定出售的时机,尽可能地多赚点钱。
杨怀志经纪人云南省江川县前卫镇渔村村:根据它的市场来说,市场抢手的时候就可以卖得小一点,如果市场疲软就卖得大一点。
这些养保育猪的猪保姆,使得江川仔猪的整体质量上了一个台阶,销售数量逐年增加,农户养母猪生产仔猪的积极性也随之提高。2008年,江川县全年销售商品仔猪108万头,销售收入2亿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