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恩格斯的论述来理解社会主义
[内容提要]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共产主义、什么是马克思主义，这些问题既是人们所关心的理论问题，又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感觉一下恩格斯的思路，或许能够对我们有所启发。
[关键词] 恩格斯 社会主义 共产主义 马克思主义
世界上存在着多种多样的社会主义，不是所有的社会主义都是积极的有益的。在此谈论社会主义，不把那些消极有害反动落后的社会主义包括在内，而是从正面意义上说社会主义，有些社会主义具有空想的色彩，但没有直接实践导致巨大的灾难，我们也将其纳入其中。如何理解社会主义的确很重要，以下我们由恩格斯的一些论述，来谈一谈对社会主义的理解。
一、古代社会主义元素和现代社会主义
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开篇就说：“现代社会主义，就其内容来说，首先是对统治于现代社会中的有产者和无产者之间、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的阶级对立和统治于生产中的无政府状态这两个方面进行考察的结果。但是就其理论形式来说，它起初表现为十八世纪法国伟大启蒙学者所提出的各种原则的进一步、似乎更彻底的发展。和任何新的学说一样，它必须首先从已有的思想材料出发，虽然它的根源深藏在物质的经济的事实中。”[1][p35]“大工业得到比较充分的发展时就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用来限制它的框框发生冲突了”，“生产力和生产方式的这种冲突”“是实际地、客观地、在我们之外、甚至不依赖于引起这种冲突的那些人的意志或行动而存在着。现代社会主义不过是这种实际冲突在思想上的反映，是它在头脑中、首先是在那个直接吃到它的苦头的阶级即工人阶级的头脑中的观念的反映。”[1][57]在这些话中，恩格斯提出了一个“现代社会主义”的概念，俗话说“树有本，水有源”，社会主义也必有其渊源，据此我们认为，有“现代社会主义”就应有“古代社会主义”或“近代社会主义”与之对应，但恩格斯在该文中并没有说，我们根据此意将“现代社会主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时期)前的一些思想称之为“古代社会主义元素”。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引用摩尔根对文明时代的评断作结束语，其中有这样一段话：“只要进步仍将是未来的规律，象它对于过去那样，那末单纯追求财富就不是人类的最终的命运了。自从文明时代开始以来所经过的时间，只是人类已经经历过的生存时间的一小部分，只是人类将要经历的生存时间的一小部分。社会的瓦解，即将成为以财富为唯一的最终目的的那个历程的终结，因为这一历程包含着自我消灭的因素。管理上的民主，社会中的博爱，权利的平等，普及的教育，将揭开社会的下一个更高的阶段，经验、理智和科学正在不断向这个阶段努力。这将是古代氏族的自由、平等和博爱的复活，但却是在更高级形式上的复活。(摩尔根《古代社会》第552页)”。[2][p175]恩格斯在这里借用摩尔根的话讲到古代氏族自由平等博爱以及今后在更级形式上的复活。
在我们中国，中国古人讲“四海之内皆兄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2000多年前《礼记.礼运》篇中就有对“大同社会”向往的描绘，“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3][p146]这是中国古人表达的社会和谐思想。
在实践上，历代中国农民起义很多次提出“均贫富”、“等贵贱”、“诛无道”相类似的口号，反抗剥削压迫，追求天下太平。还有一些做法影响了后来人，例如，毛泽东青年时期受到康有为《大同书》和日本武者小路吃笃新村主义等的影响，曾为文谈到建立“新村”的设想，从中可以发现不少他后来的人民公社思想胚芽状态的东西。1958年12月，在通过《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时，毛泽东将《张鲁传》亲自作注，印发与会者。他对汉末张鲁所行“五斗米道”中的“置义舍”(免费住宅)，“置义米肉”(吃饭不要钱)，“不置长吏、皆以祭酒为治”，“各领部众，多者为治斗大祭酒”(近乎政社合一，劳武结合)，等等作法也是很欣赏的，将这些东西同社会主义联系起来。[4][p101-102]
由此看来，从时间的角度，我们可以把社会主义作如下区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前的自由平等博爱和谐的思想及其实践，我们称之为“古代社会主义的元素”;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萌芽建立发展以来积极的思想和实践，照恩格斯的说法叫“现代社会主义”。
二、空想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
由上可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发展以来的正面意义上的社会主义，恩格斯称之为“现代社会主义”。现代社会主义又可分为科学社会主义和空想社会主义2种，判断的标准就是能否说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并找到真正的出路。
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文中叙述了欧洲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萌芽、发展及其阶级对立之后，专门叙述了空想社会主义发展史。“在每一个大的资产阶级运动中，都爆发过作为现代无产阶级的多少发展了的先驱者的那个阶级的独立运动。例如，德国宗教改革和农民战争时期的再洗礼派和托马斯.闵采尔，英国大革命时期的平等派，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巴贝夫。伴随着一个还没有成熟的阶级的这些革命武装起义，产生了相应的理论表现;在十六和十七世纪有理想社会制度的空想的描写，而在十八世纪已经有直接共产主义的理论(摩莱里和马布利)。平等的要求已经不再限于政治权利方面，它也扩大到个人的社会地位方面了;必须加以消灭的不仅是阶级特权，而且是阶级差别本身。苦修苦炼的、禁绝一切生活享受的、斯巴达式的共产主义，是这个新学说的第一个表现形式。后来出现了三个伟大的空想社会主义者：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1][p36-37]恩格斯还专门分析了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3个空想社会主义者的思想。
在旧有思想材料基础上，马克思、恩格斯分析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运动内在逻辑，创立了自己的社会主义思想，称其为“科学社会主义”。 恩格斯说：“这两个伟大的发现-----唯物主义历史观和通过剩余价值揭破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都应当归功于马克思。由于这些发现，社会主义已经变成了科学，现在的问题首先是对这门科学的细节和联系作进一步的探讨。”[1][p56]恩格斯把科学社会主义解释为无产阶级完成解放世界事业的历史使命的条件和性质本身的学说。[1][p75]
空想社会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的共同点在于：它们都控诉资本主义制度，都设想了未来理想社会，空想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得以产生的一个源泉。区别在于：空想社会主义“并不是想首先解放某一个阶级，而是想立即解放全人类”[1][p37];科学社会主义代表了无产阶级的利益和愿望，是无产者反对资产者斗争进而完成解放世界事业的理论表现。空想社会主义揭露资本主义丑恶的理论武器是平等、真理、理性、正义和人权，它不能正确说明和对待这个生产方式[1][p36、47、55];科学社会主义则建立在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科学分析基础之上的，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联系和产生发展灭亡的必然性。[1][p55]
三、所谓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
现代社会主义，按照是否对社会进行整体改造及依靠谁，又可划分为共产主义和所谓社会主义2种。
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88年英文版序言说：“当我们写这个《宣言》时，我们不能把它叫做社会主义宣言。在1847年，所谓社会主义者，一方面是指那些信奉各种空想学说的分子，即英国的欧文派和法国的傅立叶派，这两个流派都已经变成纯粹的宗派，并在逐渐走向灭亡;另一方面是指各种各样的社会庸医，他们都答应要用各种补缀办法来消除一切社会病痛而毫不伤及资本和利润。这两种人都是站在工人阶级运动以外，宁愿向‘有教养的’阶级寻求支持。至于当时工人阶级中那些确信单纯政治变革全然不够而认为必须根本改造全部社会的分子，他们把自己叫做共产主义者。这种共产主义还是颇为粗糙的、尚欠修琢的、纯粹出于本能的一种共产主义;但它却接触到了最主要之点，并已在工人阶级当中强大到足以形成法国卡贝的和德国魏特林的空想共产主义。可见，在1847年，社会主义是资产阶级的运动，而共产主义则是工人阶级的运动。当时，社会主义，至少在大陆方面，是‘有身分的’，而共产主义却恰恰相反。既然我们自始就认定‘工人阶级的解放只能是工人阶级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们也就丝毫没有怀疑究竟应该在这两个名称中间选定哪一个名称。而且后来我们也根本没有想到要把这个名称抛弃。”[5][p10-11]
这段话告诉我们：对一些冠名的社会主义主张恩格斯认为那是空想性质的用“庸医治病”的方式改良社会，不相信人民群众的力量而是向“有教养的”阶级寻求支持的办法达到目的恩格斯称之为所谓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根本改造全部社会而且是工人阶级自己解放自己的主义，但共产主义也非一种。
恩格斯运用社会主义、共产主义2个词，认为二者有区别又很相近，我们理解社会主义的外延要大于共产主义。恩格斯把欧文看作是空想社会主义者，后来他又转向共产主义，不顾一切地向私有制、宗教和现在的婚姻形式这些障碍进攻，结果遭到上层社会的排斥。恩格斯在讲社会主义时，把其中的一些称作共产主义。
《共产党宣言》后边列举了当时那么多社会主义，其中第一类“反动的社会主义” 第二类“保守的或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第三类“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以后又出现多种多样的社会主义，不是任何一种社会主义都具有积极意义，正像文章开端所述，不具有积极意义的社会主义不在我们论及的范围之内。具有积极意义的社会主义我们所指是指那些没有种族主义等明显有悖于人类公认的价值观、没有敌视人类蔑视生命的故意，表达了改良或完善社会的意向而不是不满现状主张倒退、表达了改善广大人民尤其是中下层广大人民生存境遇的思想。马克思、恩格斯所创立的科学社会主义与其他正面意义上的社会主义有哪些共同点呢?自由、民主、平等、正义、理性、真理也好，揭露痛斥剥削压迫也好，设想未来理想社会也好，无非是要使社会更美好，故社会主义是人类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和愿望，是人类促使社会进步和谐的努力。
把以上内容概括一下：社会主义(积极意义上的)是第一层次。按时间分，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前的，我称之为古代社会主义元素;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萌芽发展至今，照恩格斯的说法叫现代社会主义，这是第二层次。现代社会主义，根据能否说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能否找到真正的出路，可分为科学社会主义和空想社会主义;另一种角度，现代社会主义，根据是否从根本上改造社会以及是否依靠工人阶级，又可分为共产主义和所谓社会主义或一般的社会主义，这是第三层次。
马克思、恩格斯所创立的社会主义，叫科学社会主义，它是现代社会主义的一种，是一种共产主义，我们一般称之为马克思主义。
参考文献
[1]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人民出版社，1967年4月1版。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5月1版。
[3]隋树森等选编《古代散文选》上册，人民教育出版社， 1962年4月1版。
[4]李锐：《李锐反“左”文选》，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年11月1版。
[5]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人民出版社，1964年9月6版。
发表于《邯郸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年2期
本文作者：观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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