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国债不论在哪个国家都是信用度最高的金融资产,其利率反映了人们对经济成长、物价上涨、财政赤字等的预测。而且,在调查国债史的过程中,我发现了许多非常引人深思的事实。
例如,通过对拿破仑战争时期英国和法国的国债利率进行比较,发现英国国债利率要低得多。另外,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北部、南部两政府分别以自己的通货发行国债,如果将国债价格用黄金来表示的话,北部政府的国债利率要低。
另外,在二战中,日本和德国分别在国内以低息发行了国债,战前发行的英镑计价国债即便在战争期间也在伦敦进行交易,那些国债利率较高,似乎预测到了两国将债务违约和迎来战败。
像这样,国债的利率预测了战争的趋势,甚至看清了政府的正统性。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国债是国家为了财政上的需要筹集资金的手段。使国债成为国债的不是政府的保障,而是国民的认可。那么,国民对于国债的认可是指什么呢?
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我通过国债市场开始与历史进行对话,追溯到国债的起源,对国债的本质进行了探讨。
货币以及个人之间借款历史悠久,但国债的历史却不长。国债是与议会一起诞生的,在绝对王政时代,国王借款不一定会连本带息归还。国王总有一天会死去,继承者有时候会拒绝偿还先王的债务。
另外,国王也可以在自己的法庭将债务一笔勾销。而议会是永久性机构,国民躲不开议会的决定。正因为如此,国会的信用度高于国王,能以较低的利率借款。
这样,国家的借款由私债变成了国债即国民的借款,同时也获得了信用度高于其他任何借款的地位。
国债被用作实施战争以及采取紧急对策等的手段,发行额也曾反复变动。
直到19世纪为止,每次发生战争国债就大幅度增加,战争结束后为了应对下一次战争,又对国债进行整理,这样循环反复。即便在战争期间停止将劣币兑换为金银币,但战后又会恢复。
进入20世纪以后,战争发展为总体战,仅靠在市场上发行国债已不能筹集足够的资金。因此,不仅停止了金本位制,而且还禁止资本外流。另外,中央银行也为国债担保。中央银行在经济封锁时期发行中央银行券,因此就能够以低息几乎是无限制地发行国债。
对于这样的事态,国际金融市场持静观的态度。例如,从二战爆发之前起,日本和德国发行的英镑计价国债利率暴涨。国债以及中央银行券增发导致信用度下降,大战爆发后,两国都无法履行债务,之后两国都发生了严重的通货膨胀。
日本在二战后实现了经济高速发展,进入主要发达国家的行列,而且早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日本国债的国际信用度在动摇,这恐怕是人们没有想到的。
因此,必须从国债信任度这一观点来重新审视被忘却的过去,将被埋没的历史事件作为对现在产生影响的过去来解释,并将之传承下去。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我开始通过国债与历史进行对话,撰写了本书。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