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人正在进行一场“圈地”运动。
本报记者从浙江省商务厅、农业厅等部门获悉,截至今年6月,已有50万浙商在全球40多个国家和地区从事农、林、牧、渔等产业,承包土地面积300余万亩;跨省承包5000万亩土地务农开发,面积已超本省耕地,相当于再造一个浙江农业。
“进口农产品,就是进口土地和空气。”浙商资本投资促进会秘书长蔡骅向本报记者指出,浙商在土地、环境、劳动力等资源日益紧缺的今天,通过“资本输出”,用“全球化”来突破生产资料配置的时空格局。
老朱的巴西农场
20万亩土地,这是朱张金在巴西南大河洲拥有的农场。
“我已经投进3000多万美元,养了3700多头牛,还有大片的良田。”海宁市斜桥镇华丰村党支部书记朱张金对记者说,从2007年至今,他的巴西农场里播小麦还是种大豆,是多养牛还是多种稻,都需要他亲自决策。
老朱说,巴西是个资源大国,领土面积8.547亿公顷,其中可耕农地1.525亿公顷,是中国的三倍。肥沃的土地、充足的阳光、优质的水源,搞农业的先天条件比中国一些地方好得多。
巴西农业人口少,1.86亿总人口中仅有11%从事农业,已开垦的只有6200万公顷。当地农产品价格不菲,许多农产品依赖进口,政府鼓励外资从事土地开发。
乘飞机到巴西要40个小时,而到东北只要3个小时。朱张金说,到巴西种大豆成本比东北便宜,东北1公顷土地的大豆产量只有巴西的2/3;巴西气候条件也比东北好,东北适合大豆播种的时间每年只有7~10天,巴西是70天,机器设备的使用效率也更划算。
在运费方面,巴西大豆到中国要50美元/吨,与东北大豆南下浙江的费用基本持平。
而且,我国对国内企业出国建立海外大豆及粮食基地有优惠政策,东北则没有多少农地适合连片承包经营了。
朱张金表示,他在巴西生产粮食主要是运往国内,中国缺什么他就种什么。而牛肉及皮革则进入国际市场。
“我认为巴西农场项目投资时机成熟,可成为村民增收的有效途径之一。”2009年2月,他在华丰村设立粮油种植合作社,全村1008户共有728户出资554万元入股,由合作社参与巴西农庄的运营。如今,村民们已能拿回本金,并开始按年度分红。
到巴西种大豆是华丰村的上上选择。这个村只有3000亩左右的耕地,人均年收入1.2万元,计划今年底人均收入比2008年翻一番。
朱张金说,在巴西买一亩永久所有权的土地只要花费人民币1000元左右,国际四大粮商都在巴西买地,要与四大粮商比拼,首先就得在买地上竞争。中国也有企业想买,但实际行动的只有华丰村。
现在,朱张金又与黑龙江省农垦总局合作,计划三年内在巴西土地种植面积达到30万亩,争取五年以后达到150万亩。
朱张金的远期计划还包括,转移100户村民去巴西,输出技术、理念和管理模式;在国内投资加工企业,建起一条农产品产业链。
全球的浙农们
无孔不入的温州人,当然也没缺席农产品盛宴。
早在1991年,温州人叶康松就注册“美国康龙农业开发有限公司”,初期主营淡水养殖和香菇培育。在销售温州打火机等产品获利后,叶氏代理西洋参在华业务迅速做大。最近,他和中农垦集团合作在美国威斯康辛州开发农场,计划引种江南水生农作物茭白。
2006年,青田人王加建到阿塞拜疆旅游用餐时发现,在这里点一盘蔬菜沙拉最便宜的也要8欧元,即使向服务生要一个西红柿也要加收折合人民币约5元的费用。于是,他在该国Blada城找到一块50余亩的土地,投资300万元种菜。
王加建说,仅在Blada城就有四五个浙江人经营的菜场,浙籍菜农约有100人。而保守估计,整个温州地区境外做“农场主”的超过800人。以平均每个农庄雇佣15人进行日常管理,温州籍的境外菜农将达1.2万人。
与此同时,更多的温州资本则看中了森林、草场等资源。
2004年,温州人卢伟光投资一亿元购买150万亩拥有永久砍伐权的巴西森林——实际上,包括土地,以及土地上的所有动植物都已被他买下。按照巴西的法律,这位地板商每砍伐一棵树,都必须栽种一棵新的树苗。
2005年,卢伟光又斥资8000万元,购买俄罗斯海参崴60亩林地。他说,1998年之后,国内严禁对自然林进行砍伐,而在地板出口享受退税政策、木材进口关税为零的背景下,谁掌控了森林资源,谁就在整个木地板产业链中掌握了先机。
2007年,温州德嘉木业有限公司取得刚果(布)63.6万公顷的林地开发权,木材蕴藏量2000多万立方米。目前,温州广寿、浙江新洲等十多家民企也在俄罗斯、澳大利亚等国投资森林采伐、渔业捕捞加工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