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对于无法给予差使的人很是礼貌,而对于可以委任的人则故意加以粗言恶语。他对待下属颇为傲慢,满口污言秽语,根本不像是个书香门第的翰林公。
下属官员赴任前向他辞行,或者因为什么事情向他道谢,他总是用合肥土话说:“贼娘,好好的搞!”被他骂的人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别人听了也不以为非,以为被李鸿章所骂的人是“红员”,必将得到重用。据说有一位副将想托人情谋个中军职务,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有人对他说:“得到这个差事太难了。”那个人则很自信,说:“有一天召见时,中堂大人骂我滚了。”
李鸿章驭下之术的弊害在于,如果求差之人为了求得差使而甘心以被骂为荣,必定是无廉耻之心而惟利是图的小人。李鸿章明知这些人的真实面目,还仍然愿意委以差使,其直接的后果是吏风日下。所以,晚清官场的风气败坏,李鸿章也有其不可推卸的责任。个人操守和文章学问曾国藩追求儒家“圣人”的境界,砥砺品格,信奉实干,终身以“拙诚”、“坚忍”行事,被誉为“立德、立功、立言”三者兼备的“古今完人”。
蒋廷黻(fú)认为“曾国藩是我国旧文化的代表人物,甚至于理想人物”,“无论我们是看他的字,读他的文章,或是研究他的为人办事,我们自然的想起我们乡下那个务正业的小农民。他和小农民一样,一生一世不作苟且的事情。他知道文章学问道德功业都只有汗水才能换得来,正如小农民知道要得一粒一颗的稻麦都非出汗不可”。与曾国藩的农民式的“本分”相比,李鸿章更多的是官场上的权术和手腕,从功成名就后的全身自保的方式上能更明显地看出这种区别。曾国藩作为镇压太平军的“第一功臣”,他想到的保持身名俱泰的方式是解除部分兵柄,将部分湘军将士遣散回家,同时把李鸿章和淮军推上前台,也使自己韬光养晦,免得朝廷疑忌;而李鸿章则将权势看得极重,占据高位不肯下来,并通过罗织关系网以自固。
曾国藩官至高位后,仍然自奉清廉,治家也比较严。据说他对女儿陪嫁品都有严格限定,不许超过。这一点,他和胞弟曾国荃很不相同,与李鸿章也不一样。
李鸿章根本不像有些媒体所说的生活简朴、为政清廉。“宰相合肥天下瘦,司农常熟世间荒”,讽刺的就是李鸿章(合肥人)、翁同龢(常熟人)的富有。据梁启超的《李鸿章传》记载:李鸿章“每膳供双鸡之精汁,朝朝经侍医诊验,常上电气”。而梁启超也认为李鸿章虽不像传说中那样富甲天下,但大约有数百万金之产业,在招商局、电报局、开平煤矿、中国通商银行等都有不少的股份。李鸿章“发迹”之后,他们六兄弟曾在安徽老家大量购置田产,并建造“大者数百亩,小者亦百十亩”的庄园式宅第。关于李氏家族拥有的土地,据说在最盛时期达250多万亩。这些土地,一般都是采取“万亩建仓”的办法,委托亲朋管理。现已知仅在合肥、六安、霍山等地建立的“仓房”就有几十个。李鸿章名下的田产,每年可收租5万石。据统计,李氏在合肥东乡占耕地约60万亩,占当地耕地面积的三分之二。
甲午战争期间,许多人上疏弹劾李鸿章主和误国,都提到了他的财产问题。御史安维峻揭露李鸿章避战求和的原因说,李以1500余万两白银交给了日本的一个商号经营,由盛宣怀代为经理,所以他不愿与日本“失和”,以致丢了这笔财产。